牛郎织女

各位小朋友，炎炎的夏天，除了海边有热闹的人潮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也很缤纷唷！猜到是哪里了吗？没错！那就是夏季的星空！

只要到没有灯光干扰的野外，就能发现一条由南方往东北方天空延伸，无数的星云、星团组合而成的璀璨银河。众多小星星们在无垠的夜空中，妆点了许多美丽的生物，带有倒勾尾巴的蝎子、有着矫健马蹄的人马、展翅翱翔的老鹰、伸展美丽躯体的天鹅……其中最明亮的三颗星连结起来成为我们所熟知的夏季大三角。

这么众声喧哗的夜空，在很久很久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天跟地之间的距离不像现在这么远，住在天上的神仙常常会飞到人间来游玩，尤其是玉帝的女儿们。

虽然她们的母亲－王母娘娘常常告诫她的女儿们，不准私自到人界游玩，但是她们还是会趁着玉帝和王母娘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到蓊郁的森林里、闪烁着翡翠光泽的湖边或是踩在如糖霜般清脆薄亮的冰封大雪原上，尽情品味人间美景。

不过玉帝的女儿－织女，倒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天上，每天都很认真做着王母娘娘交代的工作－织出天上美丽的云彩－也因此她是姊妹们当中最受宠爱的女儿，也是被管得最严的女儿，不管吃什么用什么去哪里，天天都要跟玉帝和王母娘娘报备。

织女也很想跟姊姊们一起去看那些她从未看过的美景，每每听到她们又见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或植物，或是吃到了各式各样或滑嫩或酥脆或沾裹着鲜香蜜汁的新奇食物，织女总是在脑海里编织着姊姊们你一言我一语描述的神奇经历的画面。

但是织女不想让玉帝和王母娘娘担心，因此她希望能够征得他们的同意后再去人间游历。可惜玉帝和王母娘娘每次都要她等等，要不就是等他们有空，要不就是等到人间疫病缓和，要不就是等到春暖花开时节。

三番两次的等下来，织女实在忍不住了！

「姊姊、姊姊，要是下次你们去人间玩，我也要一起去！」

二姐用手肘推了推她，挤了挤眼睛说：「唷，我们的妹妹终于想通啦！」

三姊也调侃她说：「妹妹，你不怕爸爸妈妈他们生气呀？」

「他们老是要我等等等，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我去！行！他们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众姊妹们听织女这么说，鼓掌叫好起来，立时就要带着织女出发，但六姊突然挡住众人说：「等等！」

织女听姊姊这么说，不禁一急：「怎么，你也要我等等？！」

「哎，你们听我说，之前我们去人间没被爸妈发现，靠的是织女通风报信！现在连她也跟我们一起去玩，那谁来警告我们要及时回来呀？」

众人顿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织女微微一笑道：「这我早就想好了，就是牠！」

姊妹们看织女指指她的爱鸟－喜鹊，有的点头说好，有的却开始皱起眉头。「哎，这只鸟平常办事就不太牢靠，叫牠往西，牠却往东；叫牠把我们从人间带回来的水果藏好，牠却把它统统吃掉；叫牠找东西嘛！只会找回来一堆破铜烂铁！」

「四姊，你别这么说嘛！上次可是喜鹊帮你找到你的珍珠发饰耶……好啦好啦！我的好姊姊们，你们别担心！我相信这一次喜鹊一定没有问题的！」

众人左思右想，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谁都不愿落单留在天上！她们一一对着喜鹊叮咛嘱咐了一番，留给牠传声海螺，并教明牠使用的方法，便带着雀跃的心情准备到人间展开新一轮的冒险，织女更是等不及要见识见识姊姊口中描述过的各种人事物。

大姊拿出一条红色的缎带，嘱咐织女一定要紧紧握在手上，虽然天地之间距离相近，但路途却很曲折，一不小心便会迷失其中，尤其织女从来没有去过，更是要跟紧才好。

织女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红色缎带牢牢握在掌心。由大姊在最前面领头，二姊殿后，织女置中，其余众姊妹散置其间。很快地，织女就发现自己进入一片雾茫茫的乳白世界，她忽而可看见姊妹们的身影，忽而整个天地又恍若只剩下她一人。

就这样，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时间，忽然，织女眼前一亮，跟天上迥然不同的景色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开展在她面前。树木如龙一般争先恐后攀上高峰，成群展翅飞翔的白色大鸟掠过波光粼粼的水泽大地，戴着斗笠的农夫如点点小山起伏着，慢慢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五姊兴奋地指着远方一处正闪着光泽的所在，「姊妹们，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众人嘻嘻哈哈称是，转眼间就来到一处湖边。声势壮观的瀑布从高处奔腾而下，洁净发亮的水珠四处飞溅，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五彩光芒。除了瀑布的声音之外，四周围静悄悄的一点人影也无。

织女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忍不住又叫又跳，一下子就冲到了水里面。其它仙女也如同织女一般，「唰」地一声跳进湖里，让沁凉的湖水赶走炎热的暑气。她们披散着美丽的秀发，优游自得地在湖面上玩闹、嬉戏着。

「姊姊，我看人间比你们描述得还要好一千倍、一万倍！玉帝和王母娘娘不让我来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织女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满足也是对过往的感叹。她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呀转，贪婪地想把这世界全看尽眼底，铭刻在心上。

这时候，她注意到湖边来了一只有着一双灵动大眼睛的生物，纤细的四条腿支撑着秾纤合度的身躯，模样煞是可爱。她悄声转头向三姊问道：「那是什么呀？」

三姊看了看，回答她道：「这是一种叫做『鹿』的动物呢！」

「姊姊，我去看看牠！」

「好，你自己小心一点喔！」

织女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地靠近那只可爱的鹿。那只鹿也不怕她，瞅着大眼睛，望向织女，然后转身跑进了森林里，边跑还边回头看着织女，好像示意她跟上来一样。

织女看看牠，又回头望向姊姊。「应该没关系吧！」织女对着自己说。转眼间，织女和鹿就消失在其它仙女的目光所及之处。

这时候，大姊的腰际突然传来十万火急的尖叫声，那是留在天上的喜鹊！「不好了！不好了！王母娘娘来了！王母娘娘来了！」

「好好好，别这么大声嚷嚷，我们还有时间呢！」

「她，她就在宫殿门外了！」

「什么！不是跟你说，娘娘到了彩虹桥就要通知我们吗？」

「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略略拾掇了下，便急急忙忙往回家的路出发，完全没有任何人发现织女被她们落在了人界。

而织女这边呢？她跟着小鹿到了一处百花盛开之地，奇异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之中，艳丽的蝴蝶在其间翩翩起舞，还有不知名的动物从树后探头探脑地奔进奔出。

织女兴高采列地回到湖边，想要跟姊姊分享刚刚小鹿带她经历的一切，可是，眼前空荡荡的湖景却让她心跳漏了好几拍！姊姊们呢？大姊？二姊？三姊？四姊？五姊？六姊？

织女只找到带着她来的那条红色缎带，可是没有缎带的主人带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天上呀！织女再度看了看四周，日光已偏斜，刚刚的美景此时此刻看来，彷佛攀附上鬼魅的阴影；她大声呼喊着姊姊的名字，可是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和不间断地瀑布声响应着她。

织女拼命忍着眼泪，可是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终于，她再也忍不住，蹲在湖边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一名男子牵着一条老牛慢慢靠近了湖边。「阿牛乖，阿牛乖，再走一会就到啦！大夫说只要你多喝这个湖里的水，病就好得快！」

老牛像是回应这个年轻人说的话一样，对着他哞哞直叫。一人一牛就像是亲兄弟一般，相互扶持着。

「你听你听，水声越来越大啦！我们就快到啰！怎么？身体痒啊？来来来，我来帮你挠挠，等会儿喝完了水，我们再回去吃我特别摘的新鲜嫩草喔！哈哈哈，高兴了吧！阿牛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家人呀！你看你看，我们到了吧！……咦？怎么有一个姑娘在这里呀？」

年轻男子轻轻拍了拍老牛，示意牠去喝水，自己则慢慢走到织女面前，轻声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呀？」

织女抬头看了一眼，想到他问自己的问题，禁不住悲从中来，又开始哭了起来。

年轻男子一看织女这么样，急急忙忙安慰她道：「姑，姑娘，你有话好好说嘛！我跟你说喔！一直哭对身体不好啦！」男子见织女似乎有好转一点的迹象，又继续说道：「我啊，认识一个朋友叫绿豆，他有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结果你猜他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织女眨着泪汪汪的眼，泫然欲泣。

「他呀，他就发芽啦！」

织女看了男子一眼，哭得更大声了，顿时男子整个慌了手脚，他急得直打转。「哎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让妳难过的，真的对不起！如果，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真的，我保证！我保证！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对不起啦！对不起！我……」

「欸，你说了这么久，你是在跟谁说话呀？」

男子「啊」了一声，定睛一看，眼前的老牛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还用濡湿的舌头舔着他脸上淌下来的汗。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对织女说道：「呃，我这个人只要一紧张，就，就会找牠－我们家老牛说话，所以大家都叫我『牛郎』啦！不，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织女看牛郎这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牛郎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呵呵，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你笑起来真好看！」织女听牛郎这么说，脸颊咻地飞上两朵红云，肚子也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织女本来还想待在湖边，继续等姊姊们，但天越来越黑，牛郎也好意邀请织女先暂时跟他回家，之后再陪她出来找家人。织女想了想，终于答应了。

一路上，她听牛郎说起家里的事。原来他还有一个哥哥跟嫂嫂，但是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两兄弟分了家，哥哥嫂嫂拿走了大部分的地契和房产，就留给他一间破屋、一块不大不小的田和一头老牛。可是牛郎从不埋怨，他反而觉得这样一人一牛的日子，过得很自在很开心。

只是老牛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病痛。牛郎为了老牛上山下海遍寻名医，就希望老牛永远健健康康。

对于牛郎的故事，织女觉得非常新奇又感动，她从来没想过人和动物之间也能有像家人一样这么深的感情。她跟着牛郎回到家里，房子虽然破，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只是也几乎没什么东西。

她看着牛郎为了她，忙进忙出的，又是张罗吃的，又是张罗睡的地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要牛郎歇会儿。她从身上拿出了织云彩的针线，细细地将牛郎身上衣服过度磨损裂开来的地方缝补了起来。

牛郎从小到大，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谢谢织女，又红着脸在家里忙东忙西乱转，明明是牛郎自个儿家，但他今晚却不断地撞到柱子，踢到桌脚，好一阵子慌乱。

就这样，织女在牛郎家暂时住了下来，每天牛郎陪她去湖边找家人，她也伴着牛郎一起照顾老牛。日子过去，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有时候牛郎不禁偷偷地幻想，希望织女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

织女也知道牛郎对她很好，遇到麻烦他一定为她挺身而出，有什么好东西他一定留给她，她想家难过的时候，他就一直想办法逗她开心，虽然有时候笑话很冷。但她一直没有跟牛郎说她来自于天上，她不确定两个世界的人能不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今天牛郎又陪着织女来到湖边，已经两三个月过去了，织女知道这在天上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他们两个背靠着背，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等着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家人。

风很凉爽，林间有些树叶开始落了下来，夏天快过去了，但牛郎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风穿过树林和瀑布的声音，但牛郎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又猛又响。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小织，我……」

「嗯？」

「我＄＃＠％＃q＄」

「什么？」

「我︿＆＃％＄」

「你在说什么啦？」

「我……」牛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让我当你的家人吧！」

风继续吹过树叶。

瀑布继续哗啦啦响个没完。

但牛郎织女二人却像变成了雕像，许久都没有动静。

日光开始偏斜了。

「好！」

「咦？」

织女将手放在牛郎的手上，「好！」

牛郎张大了眼睛，抱起织女无止境的旋转着，同时大喊着：「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我是最幸福的人！」

从那天起，牛郎多了一个家人－织女，白天牛郎出去耕田的时候，织女就在家里运用她缝制云彩的独门技术，织出一匹匹光灿夺目的华布，渐渐地他们生活越过越好。

五年过去了，他们有了两个孩子，虽然老牛也越来越老，但牛郎和织女觉得幸福快乐的日子就会这样继续下去。

可是此时在天上，王母娘娘正在大发雷霆。「妳们几个，一会儿说织女还在睡觉，一会儿说织女不在家，一下子又说她今天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织女到底在哪里？妳们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最近的云彩是妳们织的！」

众姊妹妳推我、我推妳的，谁也不敢接话。

「怎么？妳们还不想告诉我！好！那妳们就全部禁足！」

众姊妹一听脸色大变，大姊被大家推了出来。在王母娘娘冒火的眼神底下，她只好嗫嗫嚅嚅地说道：「小妹她，小妹她被我们忘在人界了！」

「什么！」王母娘娘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你们居然把她丢在人间，要是她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四姊委委屈屈地说：「我们也是有去找啊！啊就找不到啊！」

「你们喔！」王母娘娘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接着低头肃目喃喃念了几个咒语，剎时间风云变色，突然她杏目一睁，大吼了一句「跟我来！」

众姊妹不明所以，推推挤挤跟在王母娘娘后头，她们一路来到牛郎织女家门口，织女捧着洗衣篮，脚边跟着两个孩子，正要去河边洗衣服。她一见王母娘娘等人，手中的篮子碰地掉到了地上。

她又是高兴又是害怕，高兴的是许久没有见到妈妈和姊姊了，但她也害怕妈妈会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回天上。

「织，你东西忘了拿了！……他们是谁呀？」

「妈，我跟你说，他是阿郎，他对我很好很好，你看，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呢！」

「走！跟我回家！」

「妈，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

「把人带走！」

「妈，姊姊，不要这样！我要留在这里！他们是我的家人！我要留在这里！」

但王母娘娘不顾织女的反对，硬是把织女带回了天上，孩子吓得哭着一直叫妈妈，牛郎追在他们后面大叫大吼，一直追一直追，追到万里晴空只剩下浮云朵朵还在追，但织女等人早就不见了。

牛郎发狂似地四处乱转，但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失了魂没了魄，任由双脚随意乱走。

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回家了，看着早上织女用过的杯盘还放在桌上，但人已不在，牛郎心里空荡荡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牛郎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巨响，他赶忙过去一看，只见老牛倒在地上，痛苦地鸣叫着。

「我已经失去一个家人了，今天你也要离开我吗？」牛郎心里好难过，但他不愿增加老牛的痛苦，他还是笑嘻嘻地跟老牛说东说西的，准备着的水和草喂着老牛，帮牠把全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到了夜里，他和孩子就点着灯守着牠。

老牛泪汪汪地看着牛郎，虚弱地伸出舌头舔舔牛郎的掌心，低低地叫了一声「哞」，就再也没动过了。

牛郎一直抱着老牛，一直抱着牠，直到天色大白，老牛的身体一片冰冷，他也没有把牠放下来过，他舍不得。连着两个家人离开他，牛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他很想做点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办法去天上找织女，他也救不回老牛，他什么都不能做。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谁呢？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是谁？」

牛郎缓缓睁开疲累的双眼，他有没有看错？是老牛在跟他说话？

「牛郎牛郎，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就算我生病，老了没力气了，你也从不嫌弃我！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来，骑到我背上，我带你们去天上找织女！」

牛郎听老牛这么说，揉了揉眼睛，没错！是老牛！只是他现在是一团乳白色的幽灵，但牠深情的眼神从没变过。

「阿牛，谢谢你！谢谢你！」

牛郎赶紧去找了两个大水桶，把孩子分别装进去，弟弟年纪小，比较轻，牛郎就在那个水桶里多加了一个水瓢，让两边一样重，用扁担挑在肩上时才好平衡。

接着，牛郎跨上了老牛的背，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接着一下子他们就进入一团迷茫的白雾里。再没多久，一片闪着光晕的世界出现在牛郎面前。

牛郎一看，眼前正是织女的身影，急得大叫：「小织！小织！」孩子们也跟着大叫：「妈妈，妈妈」

织女听到呼唤，马上就要冲到牛郎身边。但在旁的王母娘娘赶忙拉住了她，口中念念有词，整个天之世界都在震动，渐渐地牛郎发现织女所在之处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他急忙跨上牛背，追着织女而去。织女伏在地上，拼命伸长手臂，牛郎也伸出了手，就在两个人快要抓住彼此时，王母娘娘赶忙又从头上拿下了一根金簪，在两人之间一画。

剎那间几吋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了万里宽的银河，每当牛郎想要跨过去，滔天的巨浪就猛地涌起，直要将牛郎等人吞噬。

牛郎呆呆地在河的一边望着织女，织女也痴痴地望着他。其它姊妹们看他们两个可怜，忍不住纷纷向王母娘娘求情。

但王母娘娘只是说：「你们不要管这件事！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牛郎只是凡人，他很快就会老死的！到时候你们妹妹不是更伤心吗？我现在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好！我看那个男的很快就会放弃的！」

但是牛郎抹抹眼，接着擦干孩子脸上的泪痕，坚定地对他们说：「来，爸爸有办法了！只要我们把这个河里的水舀干了，我们就能过去找妈妈了唷！」

孩子们欣喜地点点头，弟弟拿起了水瓢，就开始一瓢一瓢的舀水，弟弟累了就换姊姊，牛郎拿起大水桶，也拼命地舀起水来。

织女在对岸看到牛郎这么做，她也不哭了！她也拿出了锅碗瓢盆跟牛郎、孩子他们一样拼命地舀水。

王母娘娘看到他们两个这么做，心不禁软了，可是这条河划出去她可收不回呀！

其它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织女的爱鸟喜鹊看到织女这样，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当初可说是因为牠，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说什么牠一定要帮上忙。

「唉，如果我跟老鹰一样大只，搞不好就可以载着织女飞过去了呢！……咦？等一下！虽然我一只鸟不够，但如果是很多只喜鹊跟我一起呢？……」

经过漫长的时间，一只、两只、五只、十只、一百只、一千只、一万只喜鹊渐渐从世界各地赶来，聚集到银河上空，牠们身体迭着身体，慢慢弯成了一道拱形的长桥。织女、牛郎和他们的孩子欣喜若狂地奔上鹊桥，终于相会了。

这天正好是七夕，月亮将银河照得璀璨，也照得牛郎织女一家人灿灿生光。虽然他们还是无法度过河到对岸，但喜鹊答应他们，每年到了七夕这，喜鹊家族就会聚集在一起为他们搭一座桥，让他们得以相聚。

自从那天之后，天上就变得热闹非凡啰！有无数颗星星组成的银河，河的两岸分别是织女星和牛郎星，牛郎星身边还有两颗小星星呢！织女的姊姊们为了陪伴他们，也化作了星宿挂在无垠的夜空中。

抬头看看，你找得到他们在哪里吗？也许他们正在对着你眨眼睛喔！